【野神】沒什麼
☆與三次元無關/ONKM
「下午啊？」神谷對著手機螢幕喃喃自語。
簡訊的內容是來自小野大輔的邀約。明天神谷只有上午的工作，而『下午』顯然是小野大輔百忙之中抽出來的空閒。神谷一面思量著是否讓小野好好休息，一面又想他倆很久沒有獨處的機會，心裡那隻名為寂寞的怪獸都被養得肥美。
而且某種意義上來說，只有小野大輔有辦法把它餓死。
他猶豫了會，還是應下來。再怎麼說小野已近不惑之年，彼此清楚健康的重要性，不會勉強自己胡來才對。這些辯解在清楚小野直到三更半夜都還沒睡的情況下或許有些自欺欺人，但若是拒絕了想必對方也會失落──至少每次神谷被婉拒的時候都是如此，可以的話，這些感受他能不給別人就不給。
說了這麼多藉口，坦承一點就能濃縮成一句話。
想見他了。
神谷抽了抽嘴角，檢查完包包裡的東西，出門赴約。
抵達小野發來的地址，神谷無言以對。他確實交代過小野，地點得離小野晚上工作的地方近，最好是可以獨處。但就這些條件訂了以小時計價的旅館，著實出乎神谷預料。
跟櫃台領了房卡，神谷一溜煙地來到房間。神谷開門前，坐在化妝鏡前的小野認真地在檢查台本，他周圍的氣場寧靜而和刻意營造得曖昧的環境格格不入。
這不還是很忙嗎。神谷想。
「哦！你來啦，神谷桑。」可小野見著他之後微笑起來，彷彿神谷方才從他臉上窺見的疲倦是騙人的。
「你有吃午飯嗎？」克制著不吐槽被透明玻璃包圍的浴室和張牙舞爪的電動椅，嚴格的前輩瞇起眼，語氣像極舍監查房。小野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剛吃過一大碗拉麵，又賊頭賊腦地補充：豚骨的，博多的。
知道小野想秀，神谷雖然故意不理他的梗，因為對答案還算滿意於是緩和些許。他把手上便利商店的袋子放到櫃子上：「你要是還餓，這裡還有壽司。」
「那不就是不餓也要吃的嘛。」
「不餓就不用吃了。」
神谷走到小野身後，從鏡子裡看他，仗著自己站著，彎腰把下巴抵在了小野頭上。小野手往後探，把神谷的手拉到自己胸前圈緊，只差沒作圍巾綁蝴蝶結。
「你幹嘛不開個卡拉OK的包廂就好。」神谷終於說道。
「原本是那樣想的沒錯，但剛好路過這裡，覺得不錯就訂了。」
「太隨便了吧。」
神谷還在自己的頭頂，小野不能做粗心大意小野D的手勢，只好用顏藝表達。神谷對著鏡子那張傻臉發笑，鬆開手道：「你再看會台本吧，我也帶了些。」說完他爬上床，靠著牆就讀起自己的，小野凝視這個畫面一會，才又重新投入文字裡。
不到一小時，小野便忍不住開始昏昏欲睡。另一頭的神谷注意到了，忍不住好笑。
他本就不打算真的帶著工作來見小野，僅僅是習慣帶著幾樣工作上的資料。
他像隻無聊透頂的貓。還是撒個嬌讓小野乾脆睡一下或許會奏效？
這半年以來小野比以往更加拼命，察覺的時候神谷已經很久沒有苛責過他了。雖然沒過問原因，但這或許和老家的家業收掉了有關。自己僅僅去一趟就能明白，那是一個極具紀念價值的地方，對小野來說便肯定不止如此。
從何時起神谷依賴小野的次數或份量都比以往增加不少，作為前輩對著小野卻三天兩頭就無意識地要甜頭。是返老還童，還是從來沒長大？他打了個呵欠，引起小野的注意。
「神谷桑想睡的話睡一會吧。」溫和的聲音飄過來，彷彿包裹住神谷的靈魂。這明明是神谷想對小野說的話。
神谷躺著，靈機一動，說：「手機太遠了，你十五分鐘後叫我吧。」
他算了下時間，十五分鐘後自己賴床把小野也拖著睡的話，離退房也還有兩小時。
閉上眼卻睡意全無，他聽著翻頁的動靜好一會才進入昏沉狀態。半夢半醒間神谷感覺到有人爬上了床，他瞄了眼自己的手錶，這明明才過去十分鐘。
小野的手臂從他身後伸了過來，將他抱在懷裡，喟嘆了聲。神谷醒徹底了，正要出聲，均勻的呼吸聲便傳了出來。
──不是吧？這麼快？那五分鐘後原本該叫自己起床的人是誰啊？
兩人份的秒針滴滴答答，神谷受不了現狀而翻了個身。小野大輔的大臉近在眼前，那雙溫和的琥珀色此刻躲在眼皮後頭，下方還有淡淡的黑色素沉澱。神谷在狹小的空間用手指輕觸小野長長的睫毛，看他們因此一顫一顫，又噙著笑意去把小野因此擰起的眉頭推開。
和交往中的對象在旅館的床上，還是難得一遇的獨處時間，要是不做點什麼，就連帶女孩子回家卻只看了電影的八木橋都能夠笑話好一陣子了吧。神谷不安分地動了動，最後還是投降，轉念一想，又能相處又能讓小野休息實屬一十二鳥。他躺不動了，伸長了手去勾床頭的包，翻出一條護手霜來。
他拉過還環著自己的那隻手，盯著指緣皮剝落的痕跡擅自不悅。乾燥還不懂得保養，底子好卻被這樣糟蹋，神谷真替他的皮膚不值。他想起上次這樣念小野的時候小野那心虛又欠揍的模樣──心虛是因為他也認為神谷說的不無道理，欠揍是因為他大概不會因此改善。神谷太懂小野的表情，隨便拈幾個過往的設計對白，如：碼錶？是神谷桑在負責的；交通？神谷桑會載我嘛。
不否認又在心裡罵起這個人的隨便和明目張膽的依賴，神谷給小野擦護手霜的動作卻是輕的。小野要是醒著一定會笑說果然好溫柔吶浩史，但現在他要是發出聲音那也是無意間流露出來的鼾響。神谷一根一根搓過他的手指，遺憾地想下次見到大概也還是這個模樣。
「好溫柔吶浩史。」
神谷嚇了一跳，反射性回答的卻是：「你的聲音也太啞了吧！」
「哈哈……」
「快把你壓在頭下的那隻手給我，太重了我拔不出來。」他佯裝不耐煩地伸手討債。
小野心情愉悅地照辦，說：「抱歉啊，約的這麼突然。」
「怎麼了嘛。」神谷因為小野的手指不安分地去勾自己的而嘖了一聲。
「嗯，沒什麼。」將頭貼進神谷的懷裡，小野撒嬌地說：「就是想見你了。」
